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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約會回來後,俊子看哲瀚的眼神愈加直白熾熱了,拍戲空檔常不自覺流露出想把人吃了的眼神。哲瀚老是忍不住提醒他,「你給我收斂一點。」

 

「唉呀,我不是故意的。」結果俊子收斂了眼神,手卻一樣跟前跟後的牽著,反正大家也看習慣了。

 

拍戲很忙,而且隨時要保持好的上鏡狀態,其實他們挺自律,例如太晚不喝水以免臉水腫,例如該休息便休息,有空就早點睡保持精神狀態。另外還得天天壓腿,或者運動鍛鍊保持身材線條等等。戲再二周就要殺青了,導演也不能超出預算,抓緊時間把所有拍過的帶子都拿出來檢查,看有沒有什麼不妥要重拍的地方。以至於從約會回來到現在已經好些天了,就算天天睡一起,還是什麼都沒做,沒時間像出去約會那樣淋漓盡致的鬧,整天就是趕趕趕。

 

今天要拍回頭去續拍龍淵閣的外景部份,劇情是老温和阿絮在逃離藥人的追殺後,躍過了峽谷,滾過了一個通道到了谷外,然後到了一處曠野,看到人偶農夫爆炸的那場。

 

龍淵閣的前半戲份是在剛開機兩周時拍的,那時兩人才剛剛認識,便要拍一起滾草地,以及面對龍老前輩老温被認出身份後,與阿絮額頭相抵的親密戲份。那會兒導演還說,不熟是吧? 沒關係,你倆手就一直牽著吧,喝水啥的也別放開,手牽習慣演出就自然了。

 

哲瀚當時二話不說就牽起他的手,嘴上說著,「導演說的有道理,來吧來吧,沒事。」那時一副和藹可親,熱心助人的前輩貌,沒事還愛調侃他說兩個大老爺的你害羞啥啊。那時的自己還只會傻笑,怪不好意思的。

 

也是那天,一向不愛跟人肢體接觸的俊子,發現自己對哲瀚的感覺很特別,兩人手牽手很自然,而且很舒服很温暖。再拍到額頭相抵的鏡頭時,他近距離的看著哲瀚,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,差點想親下去。那一刻他自己還嚇到了。

 

那已經是三個月前的事了,今天兩人又穿上那天的戲服。他自己是紫色的袍子,哲瀚則是白色中衣加上天青色外罩袍,腰上一樣繫了腰帶打上蝴蝶結,顯得腰特別細。

 

三個月過去了,現在不用導演說,他倆就逕自天天牽著手走來走去了。他們誰也沒想過,三個月能讓兩個人的感情進展到這樣的境況。而距離殺青分別的日子,已經只餘十天不到。

 

此時兩人正在等工作人員調整攝影機位置,現場一個演員扮成人偶農夫,旁邊還有一頭真的大黃牛低頭吃著草。

 

說著說著那頭牛突然抬頭看看周圍,腳蹬了一下,頗有點要往前走動的樣子。站得很近的哲瀚瞬間嚇了一跳,「這牛要起來了,有點可怕。」說著往工作人員那方向走去,深怕那牛突然就奔過來了。

 

俊子很自然的提起腳跟著他走,「沒事,不會的,別怕。」心裡覺得他真可愛,打架比誰都行的哲瀚居然怕一頭牛。

 

他走到他身邊,捏了下哲瀚的手,低頭跟他說,「你怎麼這麼可愛。」

 

哲瀚軟軟的在他耳邊回說,「我是真的怕啊,以前被一群狗追過,這些動物追起人超可怕的,停不下來。」

 

俊子耳邊聽著他軟軟的聲音,鼻尖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,心神一盪,柔聲說,「不用怕,我跟這麼多人都在這呢。」說著又捏捏他的手。

 

哲瀚一笑。

 

說話間攝影機位置擺好了,他們先走位一次。

 

兩人站在人偶前,作勢觀察。然後是老温發現不對,這似是個人偶炸彈,劇本寫著老温一把摟住阿絮的腰,往旁邊一帶,閃過爆炸。

 

拍的時候,俊子除了手往人一摟往旁邊閃,還很自然的把哲瀚整個人緊緊護在懷裡,生怕他受傷的樣子。

 

導演喊卡的時候,兩人轉身過來,臉上滿是笑容,眼神閃閃發亮。

 

相愛的人,連一個簡單的擁抱都能感受到極大的開心與滿足。

 

*****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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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來要拍一些老温單獨的戲份,包括他不想阿絮坦誠自己的真實身份,轉身跑開在礦野裡奔跑,以及他單獨在逝去的師父墓前喝酒,聲淚俱下訴說父母深仇不得不報,此生已毀等情節。

 

於是哲瀚先去卸了妝,回酒店休息。

 

少了俊子在一旁談天說地,哲瀚在酒店房間放起自己新專輯的一些錄音聽了起來。他入組前就錄好了幾首,但一直沒做完後製,還沒推出。拍戲這近四個月,他也在發想一些新專輯的理念,想著想著,拿出平板嘗試寫些歌詞。

 

雖說這回拍戲很愉快,和俊子的志趣相投,整個劇組的用心,在在讓他得到許多討論,思考,揣摩的反饋。但是,進入周子舒這角色的畢竟是他自己,有的時候,他覺得自己真的就是他了,那些過往,那些心傷,那些喜悅與痛苦,說到底,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,感受有多深。有時候痛到心都揪起來的時刻,也只有自己明白。

 

任何的藝術創作,某種程度上都是孤獨的,都是自己直面自己,掏心掏肺的去碰撞,才能做出最有生命力,最有感染力的作品。演戲,唱歌,寫詞,對他來說都是如此。

 

他想著這數個月的生活,一開始是自己一個人去讀小說,讀劇本,去感受周子舒。然後是跟俊子一起討論温周,跟導演和編劇討論。然後把所有這些都揉成自己想要表達的那個周子舒。不管其他人的想法如何,這是他所認知的角色,是他自然而然演繹出來的。此時的他還不知道,後來的人評點這個角色,說是温柔而強大,刷新了人們對強者的想像與認知。

 

這數個月,他和俊子在温周和俊哲中間來回跳躍,出戲入戲,日日相伴,一起談天,聽歌,恣意揮灑角色與感情,可中間也經過被迫刪博,或粉絲出來鬧事的事件。

 

那麼戲拍完後,又會是怎麼樣的生活和關係呢? 不管如何,肯定與現在大不相同吧?

 

想著想著,又想起為了慶祝認識一百天,俊子特別準備的燭光晚餐和戒指,以及那甜蜜的一晚。他不由嘴角上揚,心裡暖暖的。

 

這部戲開拍前,如果有人告訴他接下來的一百天會是這麼過的,會認識俊子這樣一個好似為他量身打造的人,會發生這些事,他肯定不會相信。

 

想著想著,他埋頭寫下一些歌詞,想著要不要為新專輯加一首歌。然後,暫且不告訴俊子,先不說好了。他為他準備了一百天的驚喜,他也想回報以另一個驚喜。
 

<不說>


精心設計的儀式感 餐台蠟燭恍惚
掛上耳機與世界 達成協議 解脫
歡迎來到這個奇妙空間認識我

盡情狂舞自由漫步 無人指揮你 該如何做
我只想放肆歌唱 不需要誰來附和

不說是與這個世界最後和解
那些深深淺淺秘密 躺在心扉
太多太多 太久太久 安安靜靜
鎖在塵封已久記憶的盒子裡
不如將這把鑰匙朝湖心丟去
勇敢讓這個 這個故事繼續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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