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哲瀚這些天的感覺是,沒想到當歌手也這麼累,完全不比當演員輕鬆。他先是參加了<北京音樂廣場>的直播,唱唱歌,談談天。然後辦了場跟自己粉絲的直播,回答了大家關於近況及首唱會的問題。接下來馬不停蹄的讓新專輯上線,確認文案,然後是首唱會第二次排練,同一天又參加一個叫<樂見大牌>的節目,隔天再去一個叫<全球流行音樂金榜>APP直播,結束再為另一個叫<精彩音樂匯>的節目錄製預告,中間還要進錄音室錄歌。短短五天,大約參加了十個節目,每個節目都要玩遊戲,唱歌,接受採訪,說很多話。如果加上作妝髮及往來交通的時間,基本上每天回到家都差不多要洗澡睡覺了。然後因為首唱會基本上自己作主持人,他還得想想講稿,還要選給粉絲的紀念品,事情非常多。

 

不過,這是他第一次為自己的專輯作宣傳,他還是很興奮的。三年前的第一張EP基本上沒太多宣傳,這回第二張比較鄭重一點,中間也累積了一些單曲,加上要開個小型演唱會,算是朝自己唱歌的夢想前進了一些,他還是很開心的。

 

只是有點累到了,嗓子有點小啞,看起來要暫停上節目,讓嗓子休息個二天,才能在演唱會上有好的狀態。

 

錄了那麼多節目,有些環節其實蠻類似的,大多也是介紹一下專輯理念,然後唱個幾首歌,偶爾太累時會忘了哪句話是在哪個節目說的,有的話也是重覆在說。

 

其中記得最清楚的事情之一,是主持人問他會不會找戲裡的拍檔俊子來聽演唱會。他想到那天電話裡俊子說,當然想來,可是不行。過二天又從上海傳訊說,人沒法到但花會到,他還沒搞明白俊子在想什麼。主持人這麼一問,他乾脆在鏡頭前大方的說:「不是要幫我寫歌作專輯嗎? 現在不要求那麼多,首唱會來就好。來了,是第一步。如果來了,不會唱我的歌,是不是要發微博道個歉什麼的。」說著笑了笑,心裡想這小子還不快把話給我說清楚來。沒關係,你明天就回來了,得給我個交代。我直播也說了邀嘉賓,昨天另一個節目也提了你了,再不給我來,我早晚跟你算帳。

 

下了節目,哲瀚其實已經累得虛脫。喜歡表演的人大多有個特質,一上台,燈光一打,聽見觀眾的呼聲,馬上腎上腺素發作,活蹦亂跳。一旦表演結束,往往會不想說話,整個人安靜下來甚至疲倦無比,因為往往體力已經透支而不自知。

 

打了車回到家裡,小雨也來了,他來幫忙準備首唱會的事,今天暫時住哲瀚家。一進門,小雨大呼小叫:「回來啦? 有人給你送了一個好大的包裹,快來拆一下,看看到底啥東西。」

 

哲瀚覺得奇怪,他很少住北京的家,怎麼會有人往這裡寄包裹。大大的箱子拿起來看,長跟寬都有一百多公分,高度倒是薄薄的,不足十公分。郵戳是798藝術區的一個畫廊寄來的,他忽然心跳快了起來,隱隱約約猜到是誰送的。

 

拆了開來,是一張很大的複製拼貼畫,滿滿都是他喜愛的動畫哆啦A夢的圖,中間靠下是一個桃紅色的任意門,左邊是哆啦A夢,左邊是大雄,整幅畫的背景是滿滿的角色圖案,還有時光機等等圖案。

 

他和俊子在拍戲時,除了音樂,電影,也聊了不少動畫。哆啦A夢是他們倆共同的成長回憶,那個有著無盡寶貝的貓型機器人和任意門,是每個小男孩的夢想。2014年那個Stand By Me紀念電影集結了各式經典道具和故事,他們都重看了很多遍。聽說今年Stand By Me 第二集要上映了,兩人都很期待,約好了有空一起去看。

 

正思索間,叮一聲,手機微信訊息響了一下。

 

俊: 禮物收到了嗎?

哲: 收到,很喜歡。幹嘛突然送我這個?

俊: 那天等你的時候看到的,原本就想送你哆啦A夢的,剛好看到了。今天是十四日,送你剛好。

哲: 什麼十四日?

俊: 人家不是二月十四,三月十四都要送禮物的。那十月十四也可以送嘛。

哲: 聽你在胡說。

俊:嘿嘿。還有,我找到雪山那段原視頻了,給你看一下。

 

說著傳了個連結給他,是雪山浪漫史那集。在那集裡,小時候的大雄用未來電視看到長大的靜香,她約了大雄去登山,大雄逃避不想去。結果她在登山時遇到暴風雪,和大家走散了,一個人困在山河裡。小時候的大雄緊張了,他用時光布把自己變成長大的大雄,坐時光機去救她。結果什麼也不會的大雄完全幫不上忙,連衣服都穿錯,結果只能坐著陪靜香度過風雪。後來大家都平安了,大雄覺得自己太遜了,靜香肯定不喜歡他。沒想到靜香感動於大雄的陪伴,主動開口說要嫁給他,還說「如果不在你身邊,那就太危險了,我看不下去,所以我要嫁給你。」

 

這段故事,也被改編進2014那版電影中,俊子一直很喜歡。在他們拍了戲後,就段故事就更有意思了。雪山,有著他倆互許終身的寓意在。

 

哲瀚看完這段視頻,雖然也想到温周,但聽到靜香的話還是忍不住笑到在床上打滾,覺得俊子怎麼能這麼可愛!「如果不在你身邊,那就太危險了,我看不下去。」就像他常跟俊子說,你這樣傻傻的,啥都要我教可怎麼辦啊?

 

小雨在旁邊看著自己發小在床上笑到發抖,忍不住再一次搖頭,這到底有什麼好笑? 戀愛中人實在不可理喻。

 

這時俊子打了電話過來。

 

「看完了? 」俊子問。

 

「嗯,太好笑了。 」哲瀚正笑得上氣不接下氣。

 

「最後一句有看到嗎?」被哲瀚的笑聲感染,俊子也笑了起來。

 

「你說看不下去那句嗎?」

 

「不是靜香啦,是大雄說的話啦。」俊子說。

 

「啊? 哦,等一下,我再看一下,太好笑了。」

 

原來最後一句是大雄回到原來小時候的世界,透過時光電視聽到靜香雖然願意嫁給大雄,但竟然是因為大雄太弱了,需要她保護。小時候的大雄看到這個,立志長大後要成為一個出色的男人,才能好好照顧靜香。

 

剛剛哲瀚給靜香的話笑翻掉,這時候才注意到這裡。

 

他不由得安靜下來。他知道,俊子曾經在寫真書裡把他自己比喻為大雄,把他的表哥比喻為哆啦A夢。

 

俊子在電話那一端安安靜靜的等著。

 

「俊俊,在嗎?」哲瀚說。

 

「在。」

 

「我聽到了。」哲瀚用平穩的聲音說著。他知道俊子在告訴他,我可能還沒有能力照顧你,但我還是想陪著你,那可不可以也答應陪我?我一定會成為一個最出色的男人。

 

「我明天就回去了,我很想你。」俊子說。

 

「我也很想你。」哲瀚發現,終於又能自然的開口說想他了,這是戲殺青以後,他第一次親口跟俊子說想他。

 

也許,是因為那千迴百轉的心事,終於被撫平了許多。

 

2021/12/2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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