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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持鈞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，徐斯已經去上課了。他的課是每天早上八點，徐斯昨晚說，學生活動中心沒那麼早開，他中午休息時間再回來接顧持鈞去學校，讓他多睡一下。
今天天氣很好，顧持鈞抬眼看向窗外，藍天白雲的，陽光很舒服，氣溫是微涼的十多度。
顧持鈞昨晚裹著徐斯的睡袍睡著了，裡面空空蕩蕩的什麼也沒穿。下床的時候只見一雙長腿從高高的雙人床往下伸，從小腿到大腿線條緊緻優美，腰臀被白色的棉質睡袍半掩，陽光映照下讓人想起弗雷德里克．迪福 （Frederic Dufaux）的名畫＜燃燒的六月＞裡那倚在沙發上的女人美麗的長腿。
徐斯在床邊放了一雙毛茸茸的拖鞋，讓他下床時不會忘記套上。
徐斯這小洋房的主臥在二樓，這層總共就二個房間，一間帶著淋浴間的主臥及一間客房。這裡自然沒有兩人在巴黎的豪宅那麼精緻奢華，但不失為一個小巧可愛的房子。主臥裡徐斯隨意的放了一張美國Stickley 的胡桃木雪撬型床架，上下疊的設計讓床比一般的床高了快二十公分。床頭櫃是左右對稱的，放了兩盞小枱燈。
顧持鈞披著睡袍走下樓梯，這房子一樓是客廳，開放式廚房，吧台，餐廳，及單獨的一間書房。客廳門口看出去是外面的小花園，昨晚沒看清，今天才看到原來還是個玫瑰花園，裡面白玫瑰紅玫瑰粉色的都有，想來也不是徐斯在照顧。
那隻有著公主名字的灰白色波斯貓，正在角落有太陽處懶懶的睡著。餐廳的桌上有徐斯一早去買回來的可頌和法國麵包，還有徐斯洗好的一盤草莓和藍莓，煮好的咖啡在玻璃壺裡。
「優格在冰箱，中午我回來接你。」桌上有一張紙條，徐斯的字體倒是端端正正的。
顧持鈞又再往下走一層，才到了浴室，昨天和徐斯在這裡一起泡了澡，牙刷都放這裡呢。明天應該把它拿到二樓去，才不用一早就要走兩層樓下來刷牙。
顧持鈞邊刷牙邊想起昨晚和徐斯在浴室裡都做了些什麼，不自覺得臉有點熱了起來。這鄉下房子的浴室做得比他巴黎的房子還大，房東沒事還裝了圓形按摩浴缸，原來徐斯上次就是躺在這浴缸裡跟他視訊電話然後忍不住搞起來的。昨天兩個人在滿是熱水氣泡的浴缸裡吻到天昏地暗，三天沒見了，想念得很。最後他也懶得整理行李了，做完後徐斯拿自己的睡袍裹住了他便把人抱上樓睡覺了。
這時鏡子裡照到他裸露的胸口和脖子，滿滿都是吻痕。顧持鈞想，要開始教育徐斯，哪些地方不能留痕跡，不然舞衣一穿，上台跳舞時會被看光的。
顧持鈞吃完早餐，換好衣服，決定出門去鎮上走走，熟悉一下環境。他換了件高領毛衣，半長灰色大衣，帶了本書便出了門。
這樣晃著晃著其實也走到了學校，他發了訊息給徐斯，叫他中午不用回來接人了，他就在學校附近的露天咖啡座，晒太陽等他下課，一起去學生餐廳吃飯。
／
當徐斯、顧持鈞和亞歷山大三個人一起走進學生餐廳的時候，人群裡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。
這三個人身高都超過一百八，徐斯在大家眼中是神秘的東方美男子，黑髮黑眼，人長得跟模特兒一樣帥、一樣總是沒表情，搞得許多想跟他搭訕的無論男女都不太敢靠近。亞歷山大則是標準的金髮帥哥，對誰都很親切，也只有他老是在徐斯身邊打轉，還算說的上話。平常兩人站在一起便常有人偷看，沒想到今天多了一個更美的，明明是個男人，但五官漂亮的像幅畫，身形挺拔，走起路又像個跳舞的精靈，跟人打招呼頷首微笑時，才發現他有一雙眼角上揚的勾魂眼，氣質乍看有點清冷，一笑起來讓人當場戀愛了的感覺。
於是無論是那些平常想接近徐斯卻不敢的，或者想打聽顧持鈞是誰的，或對亞歷山大有興趣但不太懂得怎麼搭訕起話頭的男男女女，全都趁人多靠了過來。等三人拿完菜找個桌子坐下時，周圍竟然圍了一堆人嘰嘰喳喳的。
徐斯臉沉了下來，開始覺得煩，他把顧持鈞拉向自己，伸手攬住他的肩膀，淡淡的問: 「同學我們要吃飯了，你們不吃嗎? 」
顧持鈞連忙說：「很高興認識大家，祝大家用餐愉快（bon appetit） 」說完給了大家一個優雅的微笑。
人潮這才慢慢散去。
亞歷山大忍不住笑了出來：「你們好受歡迎啊。」
徐斯瞪了他一眼: 「下次不要跟你一起了，我們三個人走在一起太醒目了。」
「跟我們什麼關係，是大家對顧太好奇了啊，然後誰叫你今天看起來特別温柔，平常不敢跟你說話的都跑過來啦。」亞歷山大用手支著下巴，饒有興味的看著徐斯。
「徐斯在學校很兇嗎? 都是同學有什麼好不敢說話的? 」顧持鈞好奇的說。
「那還不是剛開學時，人家女生對他有意思，要約他出去，還是我們學校出了名的美女，結果他說，我是來讀書，不是來談戀愛的，讓人很難堪。」
「你別亂講，我哪有那麼沒禮貌，我只是說，課業很重，真的沒時間，不好意思。」徐斯認真的糾正。
顧持鈞聽到徐斯說他沒時間，忍不住看了他一眼。他感覺他時間蠻多的啊。
「反正傳到最後就變這樣啊。神秘的東方美男子徐斯，不苟言笑，生人勿近。」亞歷山大配合著誇張的手勢和表情這麼說著。
「啊你看，說人人到，那個女生就是她。」亞歷山大指了指門口。
一個身材高挑，皮膚細的像白瓷，長長的頭髮全是金色，陽光一照閃的不得了美女正從門口走進來，身上穿件緊身黑皮褲，上身是低胸T恤，外面罩了件夾克，一雙眼睛湛出北海的蔚藍，豐潤的唇嘴角微翹。
一瞬間是顧持鈞看直了眼。徐斯和亞歷山大早就認識她了，沒什麼特別反應。
「聽說，是北歐某皇室的小公主，叫卡洛琳。」亞歷山大對著顧持鈞說。
「哇徐斯，你好豔福，幹嘛不跟她出去？」顧持鈞心想，這比我以前那兩個女朋友正多了。
徐斯瞪了顧持鈞一眼:「你認真的?」心想我的漂亮小男友原來是少根筋的嗎?
顧持鈞一回神，對喔，徐斯好像從頭就是喜歡男人的，連忙默默的低頭吃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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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可以坐這嗎? 」一個清脆女聲用有點腔調的英文說。
三個男人抬起頭，這是個六人桌，現在坐了四個人，學生餐廳裡大家併桌坐很正常，人都走到跟前了，一般都會說好。
見沒人拒絕，這位據說叫卡洛琳公主的人逕自坐了下來。
她看到剛剛顧持鈞看她的眼神了，心裡想著，徐斯不要就算了，換來約這個看看，這個好像對自己有點意思，而且帥度不下徐斯。
「你是我們學校新來的學生嗎? 」卡洛琳問。
「不是，我是徐斯的朋友，我來找他玩的。」顧持鈞笑笑的說。
「哦，徐斯好像沒什麼空玩耶，要不要我招待你? 楓丹白露宮去過了嗎?」這個卡洛琳面不改色，大方的說。
「他在法國住了四年了，比你我都久。」徐斯忍不住插嘴。
亞歷山大在旁邊忍笑忍得快瘋掉。
「卡洛琳，甜心小公主，你別吵他們了，你想去哪? 我陪你去吧。」亞歷山大說。
卡洛琳看著徐斯和顧持鈞，這次換顧持鈞伸手握住徐斯放在桌面上的手，笑笑的說：「不好意思，我們真的有點忙，應該不需要人招待，謝謝你的關心。」
徐斯伸手摟住顧持鈞的肩膀，顧持鈞輕輕把頭靠了上去。
整間學生餐廳的喧鬧似乎暫停了幾秒。
陽光正好，彷佛如畫。
２０２２／２／１１ 翩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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